后?来浮玉生接管甪端门,纵使?他听?不懂妖兽的语言也并不适合修蛊道?,却也一定要追随师兄。
    只要能?和?师兄在一起就好。
    师兄。
    纵使?魏修竹再不通人事,也知道?自己生出的全是不该有的旖旎心思?。
    怎么?办。
    怎么?办……
    那?双杏眸就此蒙上一层盈盈清泪,魏修竹哽着声音喃喃自语,忽然伸手捞过了将要跑远的白蛇,将它冰凉的蛇身托举在手心之?中,然后?闭着眼睛将头贴了上去。
    带着哭腔唤:“怎么?办……师兄……”
    听?清楚这一声,浮玉生紧绷着的身体才总算松懈下来。
    小?东西是他亲眼看着长大的,一句话?一个眼神就能?把自己给卖了,方才他被梦魇住,此刻这一声叫出口,他便知道?——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,只是魏修竹想他了。
    浮玉生叹了口气。
    傻东西。
    骂完这一句,他又钻回去看哭得?泣不成声的魏修竹。
    小?孩儿一双杏眸满是泪花,珍珠一样的泪滴顺着白净的脸颊滚落下来,只是哭了几声而已,眼皮眼尾竟然已经全红了。
    啧。
    可?怜样儿。
    浮玉生缓缓挪动身体,顺着魏修竹的手腕盘绕上去,然后?一寸一寸将他的双手绕在一起。
    魏修竹只觉得?腕上一痛,眨着那?双泪蒙蒙的眼睛看过来,嗓子都是哑的,“干什么?……小?蛇?”
    “小?蛇”没有理他,将那?双细弱的手腕紧紧缠绕住,然后?一甩蛇尾,将魏修竹整个人抽翻到床榻上。
    它攀着魏修竹的手臂一路下滑,冰凉的蛇身激得?身下的小?孩儿一阵哆嗦。
    他惊恐地看着自己心爱的白蛇将他的手臂越缠越紧,然后?在他的衣襟领口肆意游走。
    那?感觉令人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,而他却一动都动不了,只能?眼睁睁地看着小?蛇爬到他的腰腹,用尖锐的牙齿咬开了他的裤带。
    长夜难明。
    昏暗一片的竹舍里只剩重重结界散布水色光影,魏修竹身下一阵瑟缩,他惊恐地用被捆起来的双手去推小?蛇,声音已经添上某种不可?言说的语调:“你?要……干什么??”
    伴着这一声惊恐的质问,浮玉生缠上他颤抖的位置,收紧,很快听?见魏修竹的一声轻呼。
    “啊……”
    魏修竹仰面躺在床榻上,下半身的衣袍被全数扯开,衣带散落,布料堆叠在一处。沉闷燥热的重重结界之?中,露出小?孩儿挂着汗珠的皮肤。
    他双手反扣,指尖紧紧抠住身下的床褥。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    隆冬时节,四象山下又飘然落起碎雪,余烬未消,人烟无踪。
    重重密布的结界竟像是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,将所有的炽热与阴暗窝藏在内,像少年?人无意捅破的那?层窗户纸。
    竹舍之?内,床帐半拢,泥泞的汗洇湿了整片床榻。
    魏修竹不记得?后?来又发生了什么?,只记得?自己双目失焦的时候已然失去神智。
    他惶然地叫了无数声“师兄”。
    唯有长夜应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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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作者有话说:竹儿现在不知道师兄就是小白蛇,do的时候看见师兄有两根才会知道。
    第55章 万魂引冥路
    楼厌正瑟瑟发抖地窝在衡弃春怀里。
    太?吓人了?。
    他们刚才一进?夷帝陵, 衡弃春手里的秦镜就发出了?一阵嗡鸣,认主似地从他怀里腾升而?起, 盘旋至棺椁上空,将其中残存的鬼气尽数吸起来。
    山中遗漏的几只蜘蛛精都被那庞大的鬼气吸引而?来,很?快又在秦镜的投照下灰飞烟灭。
    ——鬼气愈重,这面镜子已经不仅仅是能够将人照出原形,严重者会直接落得一个魂飞魄散的下场。
    楼厌从蜘蛛精死的那一刻就一个弹跳钻到了?衡弃春怀里,叼着他师尊的衣襟将自己遮盖严实,确保一点儿裸露的毛发都不会被镜子照到。
    知道狼崽子害怕, 衡弃春这次没有在阻拦他往自己的衣襟里钻的动作, 只是在狼爪子将要踩上去的时候用手托了?一把。
    楼厌浑然?不知,兀自藏在衡弃春怀里当?鹌鹑。
    即便以后因?为过于窝囊二?无法成为能成大事的狼王, 那么他也认了?!
    怀里的狼崽子越抖越严重,衡弃春无法, 只得耐下性子轻轻抚了?抚楼厌透出来的一小片脖颈。
    然?后不太?熟练地哄:“啊……别怕……为师在这里呢。”
    话?一出口,楼厌抖动的幅度竟果真小了?一些。又静默片刻,他试探着从衡弃春怀里探出头, 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蹭在衡弃春的颔下, 原本垂落的耳朵忽然?在看清了?眼前的景象之?后支棱起来。
    短短几日不见,这夷帝陵中竟然?又变了?一副景象。
    那樽石椁仍然?立在原地,棺椁中被衡弃春收去的魅妖却?已经不见了?踪影, 而?泛着幽蓝色光晕的蛛丝密布其间, 将棺内景象遮挡得严严实实。
    秦镜就悬立在棺椁上方, 正被它自身所吸引的鬼气笼罩起来, 远远看去只剩下一团黑影。
    衡弃春就在这诡异的氛围中开了?口:“上一次我们虽带回了?大半妖物,但陵中鬼气仍在滋生,竟已不可控了?。”
    楼厌终于渐渐放下对秦镜的戒备, 扒着衡弃春的衣领探出大半个脑袋,一双狼目灼灼地盯着那樽棺椁。
    秦镜就在上面贪婪地吸食鬼气,至多半个时辰……不,至多两刻钟,便会成为神力无法相抗的鬼镜,届时定然?危害六界。
    “嗷?”楼厌伸长了?脖子嚎叫一声,问他。
    那现?在怎么办?
    衡弃春抿唇,一张泛着苍白?的脸隐在陵墓的暗色之?下。
    他抬手掐诀,径直压下胸腔间将要掀起的那阵咳声,看着那面秦镜说:“夷帝陵不止是夷帝生前的陵寝,更是通往冥界的唯一之?路,为今之?计只能试一试,看能不能打开这道门。”
    他想见夷帝。
    何其可笑。
    自古神魔两道,衡弃春身在上神之?位,却?企图放低姿态去求冥界之?主,并让那统管众鬼的夷帝出手以解秦镜之?危,这简直荒谬至极。
    楼厌觉得他大概是疯了?。
    可他也深知,夷帝绝不是传闻中叱咤风云的样子。
    上一世,他统管九冥幽司界之?后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以魔气强行打开这道门,带着成千上万的妖魔大肆打入冥界,发誓要见一见那个高?高?在不可一世的冥君。
    与?他想象中的截然?不同。
    那是个极年轻的男人,一身纱雾一样的袍子遮不住羸弱的病体,领口探出一截细弱的脖颈,随后是那张清癯瘦弱的脸。
    他只送给楼厌一句话?——“我观魔尊,已有死相。”
    楼厌当?即斩杀了?他手下大半的阴差,居高?临下地将传闻中的夷帝碾在脚下,让他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做鬼,永远都别出冥界的门。
    夷帝居然?很?痛快地答应了?他。
    所以重活一世,楼厌并不认为,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?力的冥君会有擎天盖地之?力,可以解除秦镜之?威。
    他偏头咬住衡弃春的一截袖子,作势就要扯着他师尊离开这个鬼地方。
    衡弃春眉心轻蹙,伸手按住小狼光溜溜的脑袋,以阻止他快要将自己这件衣服咬烂的趋势,“别闹……”
    “嗷!”楼厌鸣叫一声。
    谁闹了?!
    世间妖魔自有自己的命数,贪图鬼气而?遭秦镜之?害也是他们自己应得的报应,向我一样被无辜牵连的妖狼能有多少?
    救他们干什么!?
    似是感受到小徒弟情绪上的波动,衡弃春按在狼脑袋上的手顿了?顿,手指顺势向后挪动,贴在小狼的后颈处。
    他习惯性地捏住楼厌脖子上狼毛最厚实的地方,强行把他提起来与?自己对视。
    陵墓之?中光影黯淡,只有层层密布的蛛丝泛着幽蓝光晕。
    楼厌率先看见地就是衡弃春那双清润至极的眸子,单薄的眉目下,一双柳眸干净狭长,瞳孔上似乎总泛着一层薄雾一样的浅色眸光,看过来的时候令人心神一滞。
    那是悲悯众生的眼神。
    楼厌终于想起他师尊的立世之?言——妖邪亦在苍生之?内。
    衡弃春尚且不知小狼为什么忽然呆住,只轻柔地揉了?揉他后颈上的毛发,带着凉意的指尖触碰到楼厌后颈上的皮肤,与?一片温热相撞。
    他哄诱一般笑着问楼厌,“不想变成人了?吗?小狼。”
    楼厌早已在他那副悲悯众生的眼神里败下阵来。
    他鼻尖翕动,任由那些散布的鬼气肆意冲散而?来,良久才闷闷不乐地从喉间发出一声闷哼。